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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03年国际禁毒日前夜,武汉市四名女毒犯走到了她们生命的尽头。经有关部门和当事人允许,摄影记者拍摄下了她们在看守所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。
  女囚,临刑前的十小时记录
  2003年6月24日21时武汉市第一看守所。
  穿过两扇不大的铁门,记者进入一个小院子,一排平房中,有三间房亮着灯。死囚就关在这里。头一间的女犯叫李菊花。中间关的叫代冬桂。记者来时,她们正在写遗书和试穿新衣。
  2003年国际禁毒日前夜,武汉市四名女毒犯走到了她们生命的尽头。经有关部门和当事人允许,摄影记者拍摄下了她们在看守所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。
  女囚,临刑前的十小时记录
  2003年6月24日21时武汉市第一看守所。
  穿过两扇不大的铁门,记者进入一个小院子,一排平房中,有三间房亮着灯。死囚就关在这里。头一间的女犯叫李菊花。中间关的叫代冬桂。记者来时,她们正在写遗书和试穿新衣。
  22时记者来到最尾的一间房,还未进门,就听到一阵喧闹声。只见一群人正围坐在地上玩扑克牌,两名女警坐在椅子上观战。四五名“蓝囚服”(普通女犯)中间夹着两名着便装者,其中一人“参战”,一人在旁观看。
  “参战”者是何秀玲,“观战”者是马清秀。
  如果不是有两名女警在观战,如果不是两名着便装者戴着手铐脚镣,如果不是在特殊的地点,完全像一场欢乐的聚会。
  何秀玲动作表情十分丰富,时而回头问女警牌该怎样打,时而像孩子般笑得前俯后仰。我在想,生活中的她应该是个可爱的女孩吧!再过10小时,她的生命就要结束了,她是真的洒脱,还是刻意夸张?
  牌一局一局,你喊我叫,看似热闹,其实看得出,没有谁能真正投入。
  22时25分一名“蓝囚服”提议,何秀玲歌唱得好,唱几首歌吧,众人附和。何秀玲答应,却怎么也想不起任何一首歌的歌名。听说她最爱唱田震的歌,记者提议唱《野花》,何秀玲立即说:“对,《野花》。”
  她嗓音确实不错。唱毕,大家鼓掌。女警道,“就凭你这嗓子,在哪赚不到钱呀?”何秀玲叹道:“是啊,都是对感情太执著,上了他的当!我恨死他了!”
  接着一首《爱如潮水》以及在狱中刚学会的新歌———阿杜的《他一定很爱你》。她边唱边随节拍晃头,声音依然高亢,却明显带出沙哑,几近呐喊。在深夜的看守所,很刺人。
  23时10分一名“蓝囚服”端来水饺,何秀玲、马清秀都说不想吃。“吃一点吧。”大家都在劝。一名“蓝囚服”蹲在何秀玲前面,喂给她吃。勉强吃了三个,何秀玲直摆手:“不想吃了!”“会长胖的!”她补充道。
  23时30分另一间房屋内的死囚代冬桂用扑克牌在地铺上算命,据称叫《路路通》。女警问通了几路,代答道,“只通了一路!”
  代冬桂一度情绪激动,抱怨什么,女警细声安慰道,“都到这一步了,最高院也复核过了,你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。”代冬桂转了话题,还笑着对女警拱手道,“你们都是好人,对我十分关照,我在那边会保佑你们的!”
  次日0时20分何秀玲试穿新布鞋。
  0时40分记者回避。
  凌晨4时代冬桂突然从恐惧中惊醒。何秀玲写遗书一直到凌晨3时,随后睡了一个多小时。马清秀睡了两小时。
  凌晨5时30分记者回到监区。代冬桂已换好新衣服,上下打量是否合身。何秀玲、马清秀所在房的门未开。
  记者随后得知,女警在凌晨1时和4时换了两次班。
  早晨6时20分“蓝囚服”送来肉丝面。在女警和“蓝囚服”的劝说下,四人均象征性地吃了几口。何秀玲把前晚剩下的麦当劳食品吃完。马清秀嫌面太辣,女警吩咐“蓝囚服”换一碗清汤面来,马清秀忙推说,“不用了,真的不用了。”
  早晨6时30分李菊花在女警和“蓝囚服”的帮助下,涂抹鲜红的口红和指甲油。
  马清秀着一身红装,将换下的衣服交给一名“蓝囚服”,让她转给另一名女犯,“她没有衣服”。马清秀告诉何秀玲,自己穿了7件衣服,何不解。“结婚的时候是两个人,要穿双数,死的时候是一个人,所以要穿单数,”她说,“不能算帽子和鞋子。”
  何秀玲的“洒脱”不见了,偶尔勉强笑笑。
  记者问,“如果,再给你一次机会的话,你还会干这吗?”
  “打死我也不会了!”何秀玲答道。
  “我太贪图享受,对感情太执著!”
  她的眼中噙满泪花,“最对不起的是我的爸妈!”
  早晨6时50分何秀玲嫌白T恤衫显胖,所长为她拿来一件黑上衣换上。
  早晨7时一名法官到来,气氛顿时变得凝重。
  所长拿来一瓶啫哩水,倒给何秀玲,何秀玲回了一个感激的微笑,尽管戴着手铐的手不是很方便,她还是精心地往头上抹着。
  早晨7时10分法警站在了监区门口。十余名看守所女警在门外排成一排,准备为她们送行。
  何秀玲等4名死囚依次被带出。
  临出门的一刹那,四人均强忍泪水,难以自持,面对相处了一年多的女警,反复说道:“谢谢,谢谢你们的照顾!”
  早晨7时25分一队警车呼啸着从看守所离去,驶向公判现场。
  一名看守所女警目送着警车,眼圈红了。